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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溝河之戰:靖難之役關鍵一戰,一陣神奇的旋風幫助朱棣完成了逆轉
2022/08/04
2022/08/04

白溝河之戰

自燕王朱棣起兵靖難以來,時間已過去了7個多月,朱棣擊敗宋忠、耿炳文后,又得到大寧兵馬相助,解了北平之圍,在白溝河與李景隆形成了長期對峙。

建文二年(1400年)四月,北國之春已經到來,決戰的時刻到了。

李景隆的兵力得到了補充,朱允炆又調給他不少精兵強將,連老將郭英也被派到前線作戰,建文帝是真的怒了。現在李景隆的兵力增加到了恐怖的六十萬,他的計劃是在白溝河集齊各路兵馬,一舉攻占北平。

四月八日,岸邊綠油油的野草,在朝陽的輝映下煥發出勃勃的生機,如果河面上沒有浮現出兩岸對峙的軍隊倒影,這將會是一個美好的春日早晨。

但是兩岸列陣的士兵們毫無欣賞美景的心情,數十里的岸邊除了軍旗在風中吹拂發出獵獵作響的聲音,和戰馬噴出的響鼻聲,數十萬人臨于陣前,安靜得可怕。

他們心里明白,今天會ㄙˇ人,會ㄙˇ很多很多人。

血液會流入這清澈見底的白溝河,將它染成紅色;血液會滲入土壤,滋潤野草的根;血液會肆意揮灑在這片大地上,只有精通戰爭奧義的軍事天才會勾勒出一副絕美的畫卷。

大家都是大明將士,他們和對面的人并沒有什麼深仇大恨,不少人還曾并肩作戰過。但是當兩方不站在一面的時候,就已經進入了一個「你不砍去別人,別人就會過來砍你」的殘酷游戲,這場游戲只有兩種結果:勝者王,敗者寇。

戰爭真是個殘忍的事情。

李景隆不行,不代表他手下不行,南兵里不乏能征慣戰之將,其中最勇猛的是平安、瞿能父子、盛庸、莊得等。

尤其是平安,之前說朱元璋義子時提到過他的名字,當時軍中稱呼他為「平保兒」。到了建文朝,平保兒已經是碩果僅存的朱元璋義子。他先后跟隨常遇春、徐達北伐,并且曾跟著朱棣出塞,深知朱棣用兵要義。

平保兒早已恢復了本名,他依舊很能打,超級能打,平安現在被李景隆任命為先鋒,他將率自己的一萬騎兵對朱棣發動第一波打擊。

朱棣得到即將面對平安的消息是這麼說的:「平安這小子,以前跟隨我出塞,知道我一些用兵的辦法,但那又怎樣,今天看我先擺平他。」

后來發生的事情證明,朱棣只是在吹牛皮,要不是他運氣好,險些兩次被平安陣斬。

第一次就是在白溝河。

平安是南兵先鋒,麾下有一萬多人,他的任務本來只是掠陣,能打就打一打,不能打就撤。李景隆沒指望平安能把這萬把人玩出什麼花樣,沒想到平安愣是把一場接觸戰玩出了大場面。

平安打仗有個特點,身為一軍主將從來都是帶頭沖鋒陷陣。朱棣有免ㄙˇ金牌,平安可沒有,有了一往無前的主將,很容易想象他能帶出什麼樣的兵。

平安高舉起手中的長槍。

咚咚咚……戰鼓敲響,槍頭直指天空,平安上半身微微前傾,雙腿一夾馬腹,開始了沖鋒。

全軍出擊!

南軍的一萬多名精銳騎兵跟隨平安的腳步,沖向了對面的北軍。

朱棣以為自己每次親自上陣ㄕㄚ敵已經很拉風了,看到平安他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拉風。靖難以來,從來只有北兵騎兵掃蕩南兵步兵的事,誰能想到南方騎兵也有這樣的血性,北兵思想準備不足,陣腳大亂。幸而朱棣手下也是有幾員勇將的,他們拼ㄙˇ頂住了平安的攻勢,朱棣乘機帶部分騎兵繞到平安背后夾攻,就算這樣也沒能吃掉平安,平安一發力,沖破包圍揚長而去。

沖陣-被包圍-全身而退,朱棣牛皮吹破了,一個前鋒就這麼難打,注定這場大戰會很艱難。

遠遠地,朱棣又看到了熟悉的旗幟,那不是武定侯郭英嗎,這老小子也來了?

郭英是朱元璋淮西二十四將之一,他和耿炳文差不多年紀,身體卻差很多,朱允炆看中他的經驗,也把他派到了前線。郭英沒怎麼當過主將,他的一生都在給別人當副將,徐達、常遇春、傅友德、耿炳文都跟他搭檔過,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名聲,郭英作戰以勇猛著稱,從滁州打到鄱陽湖,又從西北打到云南。

洪武十七年,郭英被封武定侯,傷痕就是他的軍功,資料記載,郭英一生大小五百余戰,受傷七十多處。雖是武人他卻一生微小謹慎忠誠可鑒,再加上是朱元璋寧妃的兄弟,這樣的人老朱沒必要除掉他,郭英安然度過洪武晚期,成為剩下不多的勛貴家族之一。

要是郭英年輕十歲,朱棣是無論如何不敢去招惹他的。但這時的郭英在朱棣眼里已是個將ㄙˇ之人,沒能滅掉平安讓他覺得很沒面子,郭英的布陣看上去又空虛的很,不如欺負一下這位本該進敬老院的老將,讓部下重振士氣。

郭英現在確實沖ㄕㄚ不動了,騎馬他都費勁。不過老將就是老將,畢生征戰的經驗和智慧不是毛頭小子可比的,郭英料到會遭遇騎兵沖擊,他早就揚長避短,為朱棣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當北兵騎兵興奮地往郭英陣中沖去的時候,才發現對面士兵們捧著不少奇形怪狀的玩意,對著他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。這些東西有的像個長筒的蜂窩,有的是條船的形狀,等到騎兵接近時,這些怪家伙突然噴射出刺眼的火光和漫天的火箭。北兵的人和馬都沒見過這麼嚇人的玩意,不是被射成紅燒肉,就是戰馬被嚇得受驚掉頭就跑,頓時一陣人仰馬翻。

更過分的是,當一部分騎兵好不容易突破箭幕,準備躍馬砍ㄕㄚ時,前排的南兵士兵迅速后撤,露出后面一排整整齊齊的步兵,他們手里都舉著火銃,黑洞洞的槍口射出一排排鉛子。

這些就是郭英為朱棣準備的定制火器套餐。

郭英本來就是騎兵將領,在跟隨徐達大戰王保保時,在太原城下與蒙古騎兵對沖一點都不虛,所以他更懂得騎兵的弱點。

郭英又是見過大世面的人,東南西北打了個遍,朱棣沒玩過的東西他都玩過。在跟隨傅友德從征云南的時候,當地土司有象兵助陣十分兇悍,遠征西南的明軍人馬根本沒見過大象,開始被嚇得屁滾尿流。向當地人討教經驗后,得知大象怕火,明軍于是大力推廣軍中的火器,發明改良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火器克制了象兵。到后來,據說沐英還發明了三段擊戰術,要比歐洲早100多年。

長筒狀的是「一窩蜂」、「百虎齊奔箭」,船形的是「揣馬舟」,它們都是多發齊射火箭,聽名字就知道對騎兵有奇效,一次性能發射20-100支火箭。雖然沒啥準頭,但一次成千上萬支火箭射出來,涵蓋面極廣,目標明顯的騎兵很難閃避。

它們的缺點是裝填極慢,理論上沒有可能在戰場正面完成二次裝填。郭英早有準備,他結合了沐英的三段擊戰術,安排后排的火銃兵補槍,再次幾輪齊射下來,能沖到陣前的騎兵已寥寥無幾。

永遠不要忽視老人的經驗,火器的威力讓朱棣狼狽萬分,他以后吸取這個教訓成立了神機營,這是世界上最早的專業火器部隊。

兩軍激戰到天黑,北兵沒能討到任何好處,甚至連朱棣這個統帥竟然在戰場上迷了路,他的大部分護衛也在沖ㄕㄚ中與主帥失散。朱棣身邊只剩下三個騎兵,夜色中連方向也分不清楚,只好下馬通過河水流向分辨方向。要是這時候平安突然沖出來大喊一聲:「燕賊走那里去!」朱棣立馬就得跪了。

好不容易回到大營,朱棣徹夜難眠。第一天的戰斗讓朱棣大失所望,李景隆突然變強了,平安、瞿能、郭英這些人的存在更是讓他如芒刺在背。總結經驗,朱棣覺得沒能做好充分準備,是第一天沒有占到便宜的原因。北國的早春還有絲絲寒意,天還未亮的時候,朱棣就調兵遣將早早開始了部署。

朱棣的運氣

朱棣忘了自己說過的話,平安「 往歲從出塞,識我用兵」。知道又不防備是要吃虧的,北兵還沒部署完畢,平安又出現了,他手下勇將瞿能父子一馬當先直沖而來,平安自己率軍側擊,迅速擊垮了北軍大將房寬統領的右營,直沖北軍中堅。

晨霧散去,眼前出現了南兵大軍主力,他們沿河列陣,一眼望不到邊,甲胄與兵器在初升的陽光下光芒耀眼。先鋒平安得勢,南軍之中軍旗搖動,數十萬人發出地動山搖的喊聲,大地為之震顫,真正的決戰爆發了。

還是熟悉的味道,平安打起仗來一點也不平安,他所到之處讓北兵步步驚心。就連北兵頭號大將張玉,看到平安如此勇猛也是面有懼色。朱棣派出丘福發起反沖鋒,丘福原來擔任燕山中護衛千戶,與張玉、朱能并列,也是一員猛將。但這次南軍吸取了上次的教訓,陣型扎得很穩,丘福反復沖擊也不見一絲松動,只能被迫退回。

南兵這邊,卻是接連有所斬獲。平安縱橫馳騁,大砍大ㄕㄚ,如入無人之境,都督陳亨先被他砍于馬下,徐忠上前迎戰,又被砍斷手指,面對平安的沖鋒,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擋得住他!

朱棣雖勇,還沒勇到敢上去單挑平安的程度。手下的失利讓朱棣相當失望,但他從來不是個肯認輸的人。為穩住陣腳,他投入了身邊所有預備隊,自己策馬高崗之上觀察著戰場形勢變化。

當朱棣發覺自己身后煙塵滾滾,南兵旗幟招展時,已經來不及調兵前來抵擋了,他只得帶著左右一小隊護衛且戰且退,陷入了相當危險的境地。

此時的朱棣眼看就要成為南兵的獵物,為了保命他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。只見朱棣策馬跑上了大堤最高處,揮舞著馬鞭向空氣作指揮狀,嘴里還大呼小叫,念念有詞。

這個舉動可能產生兩個截然不同的后果——進一步吸引敵人注意,讓敵人能更明確的對自己集火;或是迷惑敵人,給他們造成朱棣正在指揮預備隊投入戰場的假象。

朱棣裝精神病是個不合格的演員,一到戰場上他的表演是影帝級別的。或許是由于吃過朱棣的虧,也或許是朱棣表演太過逼真,南兵指揮官猶豫了,誤以為大堤后藏著伏兵,一時減緩了沖擊的勢頭。但在須臾之間,朱棣揮舞的方向果真冒起了滾滾煙塵,顯而易見有軍隊正往這邊趕來。

來者何人?朱棣以為是南兵,南兵以為是北兵,如果奔過來的真是南兵,朱棣就在劫難逃了,幸好等人馬接近才認出是熟悉的旗幟。原來是朱棣次子朱高煦怕父親有失,帶著千余騎兵前來增援,得到朱高煦保護,朱棣才終于擺脫險境。

之前在京城時他們舅父徐輝祖曾說過,朱高煦是個悍勇無賴之徒,徐輝祖識人比朱允炆靠譜多了,朱高煦是朱棣最能打的一個兒子,也是個搞事精,他既能救父親,也能在后來給父親帶來許多麻煩。

朱棣這個時候是很狼狽的,他已經三易戰馬,射光了三筒箭,長劍也被砍斷,手里只有馬鞭還能揮舞一下。建文帝放回朱棣三個兒子,朱高熾堅守北平立下奇功,朱高煦戰場救父不遑多讓,他要是在京師得知這個后果,估計正在拿頭撞柱子。

戰場之上,兩軍仍在殊ㄙˇ搏ㄕㄚ。從黎明ㄕㄚ到正午已過,大家眼睛都布滿了血絲,嘴里喘著粗氣,成了戰場上的一頭頭野獸。尤其是瞿能父子,數百北兵將士已經喪生在他們手下,父子倆卻像上足了發條一樣越戰越勇,他們大呼著「滅燕」口號一馬當先,沖動北兵陣腳后,越巂侯俞通淵和指揮騰聚帶兵隨后掩ㄕㄚ,所到之處無不披靡,形勢趨向于對北軍不利。

看來,李景隆雖然有時候不正常,大部分時間還是正常的,在五個多月前進行了戰場熱身后,戰場應激癥沒有再犯的跡象,他在白溝河的指揮中規中矩,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失誤。只要保持這樣的發揮,朱棣的創業夢想即將被擊得粉碎。

這是朱棣一生之中幾次最大的危機之一,望著平安、瞿能仍舊在不知疲倦地往來沖突,朱棣發出一陣苦笑。

完了,一切都要結束了。

什麼靖難,什麼天子寶座,通通都跟我沒有關系了。

在這個歷史性時刻,發生了一件到今天也難以解釋的事情。諸多史料中都是這樣記載的——會旋風起,折景隆旗。意思是突然刮來一陣怪風,它就像是游戲里玩家施放的技能一樣,目標只有一個:李景隆的帥旗。

這陣風有多大級別不清楚,應該是達到了臺風級別,否則南軍的帥旗不會當場就被刮倒。這種旗幟緊隨主帥行動,極其堅固,被稱為大纛,有數名膀大腰圓的大漢專門負責保護,是全軍重中之重。

古代的軍旗不是裝裝門面那麼簡單,它是戰場上最重要的通信工具,在那個沒有無線電也沒有大喇叭的年代,全軍進退惟旗語指揮。帥旗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面,它是全軍士氣的凝聚點,對戰役勝負至關重要。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今天,哪支部隊的軍旗要是被敵人奪走,那絕對是奇恥大辱,回去被撤銷番號都有可能。

在戰場上,帥旗不見了只有兩個可能:主帥掛了或者跑了。

要麼是風實在太大,要麼李景隆的旗桿是劣質產品,誰也沒能想到,如今它竟然被一陣風給刮倒了!

根據后面的情況來看,很可能是旗桿被刮斷了,因為再也沒能看到它被重新豎起來。戰場上的南軍出現了兩種表現,迷信的士兵哆哆嗦嗦嘴里念念有詞,以為是老天爺發怒懲罰己方;理智的士兵,因為指揮系統出現了混亂,也不知往哪個方向沖ㄕㄚ。所有人都表現出了迷惑,南軍攻勢頓時減弱下來。

危機瞬間成了機會,這個匪夷所思的轉換誰都沒有想到。

在南軍一片亂哄哄的時候,朱棣敏銳的抓住了這次天賜良機,他立即和朱高煦督軍猛沖,百忙之中還分出一部分兵力繞到敵后縱火,偽裝出前后包抄的假象。失去指揮+大營失火,剛才還打算對朱棣發起致命一擊的南軍頓時軍無斗志。

場面已經失控,大家爭先恐后開始撤退,深入敵軍的已經撤不回來了,瞿能父子和俞通淵、騰聚等人被北軍包圍,力戰陣亡。平安沖得更靠前,他從來不會落在部下后面,他的馬朔差一丟丟就要夠到朱棣了——當是時,諸將中安戰最力,王幾為安槊所及。大概是老天還想為朱元璋保留個義子,平安運氣不錯,他ㄕㄚ出了重圍再次全身而退。

大風刮倒帥旗這種橋段在評書或演義里經常會出現,通常伴隨著妖怪的作法。白溝河戰場上顯然沒有什麼妖怪參與,可它就是匪夷所思地發生了,這種詭異再次見證了偶然性產生的可能。

戰場上機率極小的偶發事件再次改變了歷史的走向,這種事機率雖小,卻并不罕見。

蘇格蘭有句民謠:少了一枚鐵釘,丟了一只馬掌;丟了一只馬掌,翻了一匹戰馬;翻了一匹戰馬,敗了一場戰役;敗了一場戰役,失去了一個國家。

講的就是英格蘭約克王朝最后一位國王理查三世,由于為坐騎少釘了一枚馬掌釘,他在與亨利•都鐸作戰時,戰馬馬掌掉落,戰馬跌倒而被掀翻在地,最終戰ㄙˇ沙場。

用咱們國家的話來形容,就是「時也,勢也,命也,運也,此之謂也」。或許,天命真的在朱棣那一邊吧。

南軍的無序撤退演變成了一邊倒的崩潰,北兵順勢追ㄕㄚ,幸好有剛趕到的魏國公徐輝祖的三萬兵力接應才避免了更大損失。即便如此,南兵還是折兵十余萬之眾,但別以為朱棣就有多輕松,惡戰大半天才僥幸取勝,北兵的傷亡也相當慘重。

朝廷這邊,又是另一番景象。吃了大敗仗總要有人背鍋,雖然在白溝河李景隆指揮沒啥大問題,風也不是他扯來的,但誰讓他是主帥呢,他不背鍋誰背鍋。

之前在鄭村壩戰敗之后,朱允炆非但沒有懲罰李景隆,還進一步給他信任,賜他斧鉞、旌旗,專事征伐,這位舅父的表現倒是有所起色。但回想一下,要是他在鄭壩村就硬剛朱棣到底,就未必會有怪風那回事了,李景隆必須承擔戰敗的責任。

黃子澄痛心疾首,他捶胸頓足表示自己薦人不準,萬ㄙˇ不足以贖罪。

說是這麼說,黃老師一點也沒想去ㄙˇ的意思,也沒有主動辭職的動作,老黃是ㄙˇ道友不ㄙˇ貧道,他只是堅持非ㄕㄚ李景隆不可。

朝堂上主張ㄕㄚ李景隆以正典刑的人更是不少,然鵝,朱允炆思來想去,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,只是把李景隆免職。他又優柔寡斷了,要是他知道后來李景隆干了點什麼,絕對會當殿親手大義滅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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