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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灣之戰:朱元璋帝王霸業的重要一戰,他如何大勝軍力最強,鋒芒最盛的強敵陳友諒!
2022/11/25
2022/11/25

元至正二十年(1360年),陳友諒稱雄天完紅巾軍,他除掉趙普勝,挾持徐壽輝后,做出決定,順江東下,去消滅那個菜雞:朱元璋。

這麼稱呼并不是小看朱元璋,當是時,陳友諒疆土最廣,軍力最強,鋒芒最盛。他看朱元璋的眼神就像是看籠子里的雞,只要大軍出動,便可手到擒來。

在此之前,朱元璋和陳友諒為了爭奪地盤,已發生了數次交戰。先出手的還是朱元璋,陳友諒攻下了池州,朱元璋眼饞不已,他派出常遇春伏擊天完軍,奪取了池州。有點過分的是,獲勝之后,常十萬ㄕㄚ性大發,把抓到的三千俘虜都給砍了腦袋,這件事讓陳友諒暴跳如雷,發誓非滅了朱元璋不可。

如今,清洗了趙普勝,控制了徐壽輝,時機成熟了。

陳友諒繼承倪文俊的傳統,集結起自己的精銳水軍,順流而下,直奔應天而來。

規模看上去也不是太大,大點的戰艦也就一百多條,還有幾百條小戰船。

可就這幾百條船,卻把應天的朱元璋集團嚇得魂不附體。

朱元璋為啥這麼害怕呢,因為陳友諒的戰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戰船。

根據記載,陳友諒的主力戰艦長15丈、寬2丈、高三丈、船分三層、船面有士兵騎馬巡邏。換算成現代尺寸,就是50多米長,10來米高的巨艦。在古代,船只的大小和堅固程度直接決定著水戰的勝負,如果戰船差距較大,優勢方就能依靠船只的優勢以泰山壓頂之勢碾碎敵方戰船。

而且,由于體量巨大,陳友諒的戰船上還能裝備投石機、火炮等各類遠程武器—— 「樓船者,船上建樓三重,列女墻戰格……置砲車、檑石、鐵汁,狀如小壘」,它們能射出不同尺寸的石彈,重量大概在3千克-10千克不等,射程達到75-120米。

這樣的巨艦,陳友諒有一百多艘。

那麼,朱元璋不是也有水軍嗎,難道他們就沒有戰船嗎?

有是有的,可那確確實實只是正常的船而已。

朱元璋的水軍,以快船為主。

這是種小型戰船,適合執行哨探和突襲,無法承受大船的撞擊。

也有較大一些的戰船,那是來自元軍的繳獲,根據出土的元末沉船考證,這些船有20多米長,五六米寬。看上去也不小了,不過它們是單層船板的結構,對陳友諒的大船只能仰視。

這樣一來,噸位的差距就有點大了,兩種船放到一起看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東西,就類似于驅逐艦和航母的感覺。

陳友諒對自己的水軍實力十分自豪,他頗具想象力給這些巨艦都起上了威武霸氣的名字,比如:混江龍、塞斷江、撞倒山、江海鰲等等。

被「大艦巨炮」支配的恐懼,朱元璋早在13世紀就已體會到了。

陳友諒大軍浩浩蕩蕩,戰太平,奪采石,氣吞萬里如虎。朱元璋的勇將花云和義子朱文遜戰ㄙˇ在太平。順利拿下太平,朱元璋眼看就要臣服在自己腳下,陳友諒感覺自己即將達到人生的巔峰,但總是還缺點什麼。

缺啥呢,缺個名分。

什麼丞相,什麼漢王,這些都鎮不住陳友諒了。彭瑩玉、倪文俊、趙普勝這些人牛逼吧,他們還活著的時候,一個個被元軍打得找不著北。天完勢力如今發展到極盛,不是靠的這些人,而是靠的自己!

徐壽輝能力既平平,還有過火并倪文俊的內斗往事,更過分的,是他居然還想跑去跟項普略會合!

這樣的人,還留著他干什麼?

進駐采石后,陳友諒派部將求見徐壽輝,假稱有事商量,暗中安排下力士,用鐵鞭擊碎了徐壽輝的腦袋。

做完這一切,陳友諒便以采石的五通廟為行宮,即皇帝位,國號漢,改元大義。

漢王陳友諒終于成了皇帝陳友諒。

平心而論,陳友諒想當皇帝的想法有錯嗎?我覺得身處他那個位置,沒啥問題。

亂世中,實力才是話語權,陳友諒確實實力強悍,他有這個本錢。皇帝徐壽輝已成傀儡,被取代只是個時間問題。

只是誰也沒想到來得這麼快,這麼激烈。

陳友諒必須當皇帝,徐壽輝必須ㄙˇ,這毫無疑問。

怎麼ㄙˇ法,大有講究。

在玩弄權術這方面,陳友諒和朱元璋不是一個段位的。

朱元璋的情形和陳友諒差不多,朱元璋集團實際就等于北方紅巾軍,劉福通一ㄙˇ,小明王也必須ㄙˇ,皇帝只能一個人做。

至正二十六年(龍鳳十二年)十二月,朱元璋派水軍元帥廖永忠迎接小明王前來應天。在渡江時,發生了一起不幸的事故,小明王的坐船意外漏水沉沒,廖永忠搶救不及,韓林兒沒能逃出生天,落了個尸骨無存。

意外嘛,有啥辦法,ㄙˇ于事故的王侯將相多了去了,廖永忠雖然整天飄在水上,也沒法預料事故的發生。廖永忠已經相當盡力了,可是朱元璋不依不饒,還是不肯原諒他,將他狠狠大罵一頓不算,還罰了他好多錢錢。

想到小明王與自己的君臣情誼,朱元璋傷心得不能自已,雖然皇帝沒了,仍然使用龍鳳年號號令諸軍。直到一個多月后,大家都覺得沒有皇帝不像話,可是韓家已經沒有繼承人了。在群臣強烈要求下,朱元璋迫不得已才改元稱帝,將這一年定為吳元年。

瞧瞧,這手段,跟陳友諒比,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啥叫水平,這才叫水平!韓林兒怎麼ㄙˇ的?意外事故啊。什麼?你覺得是朱元璋干的?證據呢?沒證據敢亂說話,立馬讓你人頭落地信不信!

陳友諒只知道打仗,要論斗爭手段,他還差得遠。

公開ㄕㄚㄙˇ徐壽輝,迫不及待稱帝,絕對是步臭棋。

倒不是說陳友諒的力量被削弱了,而是它把天完政權的問題表面化了。

鎮守巴蜀的明玉珍憤怒l : 「友諒以臣弒君,復可事乎?」江西西部的歐普祥,大罵陳友諒悖逆不道。他們共同宣布不受陳友諒節制。

說實話,這些人本來就沒打算聽陳友諒的話,他們是天完內部事實上的割據勢力,只是打著紅巾軍的旗號而已。就算徐壽輝不ㄙˇ,陳友諒要想去收編他們,也只有靠武力。

但徐壽輝在的時候,大家好歹能心照不宣地虛與委蛇一下。你有啥命令,我打個折扣,或者找個理由不執行,臉皮還沒撕破。

除掉徐壽輝自己稱帝,那就是逼著他們做選擇了。見識了陳友諒的手段,誰敢選擇他,腦袋還要不要了。

什麼「以臣弒君,復可事乎」,那都是場面上的話,本質上就是你別想吃掉我,你別過來,過來我就跟你干。

明玉珍、項普略這些人的影響其實可以忽略,他們本來就跟陳友諒尿不到一壺里。這事真正影響的是陳友諒自己的部下,里面還有大量當初跟著徐壽輝一起起事的將士,老好人徐壽輝ㄙˇ得這麼慘,老兄弟們心里會怎麼想?大漢政權的執政基礎受到了動搖,這才是最致命的。

要問陳友諒為啥這麼迫不及待,我只能理解為攻下太平后感覺過于良好,如果他略受點挫折,說不定就會改變想法。

這麼來看,花云的犧牲還是有價值的。

稱帝顯然不是只有壞處,也有一些好處。已成皇帝的陳友諒,給應天投下了恐怖的陰影,大漢皇帝威風八面,外圍迅速淪陷,這是要拿應天城獻祭啊。城里的文武都嚇慌了。陳友諒太可怕了,沒人覺得能抵擋他的艦隊。大部分人主張逃跑,暫避鋒芒;一部分人主張主動出擊,前出到外圍和陳友諒拼個魚ㄙˇ網破;還有一小部分人有不同意見,他們主張就地投降。

這下把朱元璋氣得不輕,平時一個個自比蕭何,遇事就成了項伯,自己難道養了一批酒囊飯袋麼,朱元璋的憤怒可想而知,直到他看到一個人。

劉基,他在角落里一言不發,眼神中卻透露出不一樣的信息。劉基投奔自己已有段時間了,因為他懂天文,朱元璋主要把他當占星師用。可劉基也是著名文士啊,他的眼神顯然有話要說。

朱元璋屏退左右,將劉基召入密室問策。劉基先說的第一句話是: 凡是主張投降或是逃跑的人,應該立刻ㄕㄚ光,以免他們擾亂軍心。

這才是朱元璋想聽的話,抵抗是毫無疑問的,他想知道的是怎麼抵抗,是正面硬拼呢還是迂回側擊和還是邊打邊撤呢。

劉基繼續分析,陳友諒驕氣沖溢,目空一切,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里,我們應利用其驕傲自滿、聽不進不同意見的時機,誘敵入伏,一舉重創之,滅其銳氣。

謀士的作用,在這一刻體現出來了。

正是朱元璋創業的關鍵階段,百事待興,又突臨強敵、內部看法不一的危難緊急關頭,劉基寥寥數語,撥開迷霧,點破形勢,團結人心,去為完成王業而進取。

通盤考慮后,朱元璋最后決定:暫時不管張士誠,先集中力量打擊陳友諒。

作出這個決定,一是基于對張士誠實力的判斷,之前在浙西的交鋒表明,張士誠的軍事能力不足以給朱元璋造成致命威脅,他的實力也比陳友諒弱小許多。

通常認為這是由于張士誠性格懦弱,但正如之前所說,張士誠也是老謀深算之輩,如果他鐵了心要給陳友諒打配合,也能造成不小威脅,何以能完全忽略他呢?

這是其二,基于對戰略形勢的判斷。

張士誠最希望的是朱元璋和陳友諒拼個兩敗俱傷,而不是讓陳友諒毫發無傷地就滅了朱元璋。陳友諒的野心昭然若揭,朱元璋要沒了,他下一個目標會是誰?

所以做做樣子配合一下是可以的,真正賣力是不干的,張士誠更樂得坐山觀虎斗。

搞明白了這個關節,張士誠的威脅就可以暫時忽略,朱元璋決定集中全力抵抗陳友諒,這位可是真來要他的命的。

怎麼打,硬拼肯定是不行的,得想辦法智取。

陳友諒是強大的,也是驕橫的,泰山壓頂的攻勢之下,他不認為應天能抵擋他的無敵艦隊,盡早攻下應天,活捉朱元璋,結束這場無聊的游戲吧。把握住陳友諒的人性與企圖,計策也就呼之欲出,那就是誘敵深入,集中優勢兵力打一場伏擊。

可陳友諒也不是傻子,如何讓他按照朱元璋想要的路線,進入埋伏圈呢,那就要看布下的誘餌能不能讓陳友諒上鉤了。

這顆誘餌,叫做康茂才。

還記得康茂才嗎,攻下集慶后朱元璋得到了一大批元朝降將,其中就有水軍元帥康茂才這個名字。除了當過元朝的將領,康茂才還有個背景,他和陳友諒是老朋友,關系熟絡到自己的老門房也是陳友諒介紹來的。

朱元璋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情報,他不但沒有介意,還暗地授意康茂才可以繼續和陳友諒保持一些聯系,將康茂才作為一顆棋子埋了起來。

如今,棋子可以發揮作用了。

得到朱元璋密令,康茂才派老門房跑到陳友諒軍中,合盤托出他掌握的軍事情報,力勸陳友諒兵分三路直取應天,可保將朱元璋集團一網打盡。并表示自己愿以一軍與陳友諒里應外合,可讓大漢皇帝兵不血刃拿下應天。

陳友諒喜極,問康將軍現在何處,說現守江東橋,只待陳友諒率軍抵達這座木橋,高呼一聲「老康」,自己便率眾反戈一擊,助老友成就霸業。

看起來簡單,這條計策卻是條連環計,環環相扣,把陳友諒無敵艦隊的下場都給安排好了。

陳友諒兵力強大到即使中計,朱元璋也沒有把握將其擊敗的地步,所以要勸他兵分三路;即使分兵,朱元璋還是沒把握吃掉陳友諒的主力艦隊,所以江東橋就是關鍵。康茂才沒有說謊,江東橋確實是木橋,但那是在用計之前。等陳友諒中計,朱元璋連夜組織施工隊,不分晝夜把它改建成了一座石橋。

看到是石橋,陳友諒便會知道中計,以他好猜忌的性格加上石橋短時間難以拆除,必定率軍回撤,短時間內艦隊會出現擁堵,難以施展開來。

那麼朱元璋會在江東橋設下埋伏嗎,并不會,此時陳友諒處于高度戒備中,且全軍都在艦上,朱元璋的水軍弱小,還是沒有絕對把握擊敗陳友諒。

江東橋只是計策的一環,陳友諒以為撤軍就能止損,殊不知撤軍之時,才是他真正落入陷阱之時。

計中有計,玩的就是一場心理戰。

事實正是如此,陳友諒興沖沖親率主力進入秦淮8河,趕到江東橋。一看是石橋,心里就發了毛,扯破嗓子連呼「老康」,老康表示你喊破了喉嚨我也不會理你。陳友諒越發膽戰心驚,連忙指揮大軍撤退。

等到全軍警戒撤離江東橋,發現什麼事也沒發生。是老康搞錯了還是自己搞錯了?陳友諒也有些糊涂了,莫非這都是一場誤會?

中國有句很魔性的話「來都來了」,這是個中國式的哲學,「來都來了」短短幾個字,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失去理智,拋棄其他條件的干擾,執著于眼前的目的。

這句話,對執著的陳友諒來說,更適合不過。

來都來了,就算沒有老康接應,難道我就不能攻下應天了?本來我也沒指望老康幫忙啊,如今來都來了,不撈到點好處,兄弟們不滿意不說,豈不是等于我陳皇帝的一場失敗麼。

陳友諒從不會甘心承認失敗,他傳令自己的弟弟五王陳友仁,率領先鋒部隊駛向龍灣先行搶灘,那里地形開闊水位又淺,正適合部隊展開,他要以龍灣為跳板,指揮大軍登陸。

龍灣是個理想的選擇。陳友諒不知道的是,江東橋只是故布疑陣,龍灣才是朱元璋選定的伏擊圈,陳友諒就這樣一步步進入了真正的陷阱。

朱元璋的安排是,讓賬下頭號勇將常遇春率兵三萬埋伏于石灰山一側;徐達率部集結于南門外;楊璟駐兵大勝港;張德勝和朱虎率領舟師出龍江關外。

朱元璋自己,則坐鎮江邊的廬龍山頂,與諸將商定,一切看他旗語為號。精銳盡出,就等著陳友諒了。

陳友仁忠實地執行了哥哥的計劃,順利地在龍灣登陸,立起了營柵,等著漢軍主力的到來。

遠遠地,陳友諒的龐大艦隊接近了登陸場,一切都很順利,江東橋那個小插曲已被他拋到腦后,等大軍登陸集結完畢,一場新的榮耀正在等著他的將士們。

恰在此時,負責哨探的探馬前來報告:江邊的盧龍山頂上有紅旗揮動。

一絲不詳的預感在陳友諒心頭升起,這個朱元璋想干什麼,難道龍灣是個圈套嗎?

這時陳友諒還有機會撤退,前提是舍棄已登陸的陳友仁和萬余兵馬,但這個代價實在太大,陳友諒無法接受。為何不搏一搏呢,就算有埋伏,只要動作夠快,合兵一處在岸上站穩腳跟,朱元璋又能奈我何。

兵法上說,背水一戰,置之ㄙˇ地而后生,陳友諒的模板是項羽,當初在烏江,項羽不就是這麼做的嗎。

但是,「兵無常勢,水無常形」,兵法從來不是一成不變,而是相生相克的,陳友諒想的是背水一戰,朱元璋想的是半渡而擊。

算無遺策之下,朱元璋怎麼可能給陳友諒準備的機會,眼看陳友諒艦隊抵岸開始登陸,朱元璋下令:揮動黃旗。

—— 「寇至則舉赤幟,舉黃幟則伏兵皆起。」

山頂黃旗招展,四周伏兵高聲吶喊,團團圍住陳友諒這支精兵。水陸山立體打擊發動,時值潮退水淺,適合登陸卻不適合艦隊機動,史載 「舟膠淺,卒不能動,ㄕㄚ溺ㄙˇ者無算,俘其卒二萬余人」。陳友諒旗艦也不要了, 「乘別舸脫走」,龐大的艦隊大部分不是被焚毀就是被俘獲。

朱元璋乘勝進兵,收復了太平,并且攻下安慶、信州、袁州,打了一場漂亮的大勝仗。

這條計策的毒辣之處在于,陳友諒不登陸,可以保存主力艦隊基本完整,但登陸的部隊必定被吃掉;陳友諒登陸,他覺得也許能將計就計擊敗朱元璋,事實是連老本也賠了進去。自從他中了康茂才的誘敵之計開始,怎麼算,朱元璋都是贏定了。

應天轉危為安,朱元璋的實力也擴充不少,但要說他就此能和陳友諒一決雌雄,那還為時尚早。陳友諒的實力實在強大,雖然在龍灣吃到個敗仗,他還是擁有能碾壓朱元璋的兵力。哪怕他在逃跑路上,還在采石順便做掉了朱元璋總領水軍的將領張德勝,這位張德勝,可是曾三次擊敗趙普勝的水軍勇將。

陳友諒的威脅暫時解除了,朱元璋此時卻要面對另一個大麻煩——元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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