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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金太原之戰為何耗盡北宋元氣?軍民頑強抗敵,奈何官家骨頭太軟!
2023/05/09

宋金太原之戰是發生在兩宋之交,決定北宋王朝國運興亡的一次重要戰役。

遼天慶五年(1115年),完顏阿骨打稱帝,建國號「大金」。宋廷為了收復燕云故地,遂派人從山東登州過海到東北,與金人達成共同滅遼的合作協議,史稱「海上之盟」。

宋廷雖然對遼王朝的國內局勢判斷準確,卻對金人的野心認識不足,天真地認為只要適當滿足其要求,就可以與之達成妥協,收復燕云失地。

其實在與宋結盟前,金人并不敢小覷宋朝這個「天朝上邦」。與宋結盟之初,金人并不敢抱有太多奢求。比如粘罕認為:「南朝四面被邊,若無兵力,安能立國強大如此!」

金太祖完顏阿骨打

金在與宋聯合攻遼圖燕過程中,窺伺到宋廷君懦臣庸,兵不習戰,是不難攻掠和欺侮的對象,這為北宋的覆亡埋下了禍根。

此時的完顏阿骨打已有占領中原的戰略布局。他精明地利用了雙方和約表述不清晰的漏洞,只是將燕京空城交割給宋廷。燕京周邊的平州地區,金人卻并沒有交割給宋廷。

平州下轄營州(今河北省秦皇島市昌黎縣)、灤州(今河北省唐山市灤縣),呈三角形分布在燕京以東,其北部隔著榆關、松亭關兩個隘口與金本土接壤,東、南兩路臨海。營平之地成了後來金人南侵的跳板。

金天輔七年(1123年)二月,完顏阿骨打將答應還給宋廷的武、應、朔、蔚、奉圣、歸化、儒、八州土地,縮減為只予朔、武、蔚三州。他任命粘罕為都統,「駐兵云中,以備邊」,負責向宋廷交割三州土地事宜。

粘罕,即完顏宗翰(1080—1137年),是金初女真完顏部最為杰出的軍事統帥。無論是輔助完顏阿骨打滅遼,還是後來的侵宋戰爭,他都立有赫赫戰功,后被《大金國志》列為開國功臣第一人。

在臨死前,完顏阿骨打完成了最后的戰略布局:駐兵西京,不再放棄太行山以西土地。此舉,等于是金人在宋廷西北邊疆楔入了一枚釘子!金兵隨時可以與燕京東面的平州兩頭并進,對宋形成鉗形攻勢。

宣和七年(1125年)初遼天祚帝成了金人的階下囚。擒獲了天祚帝之后,金人的戰略目標立即調整到了宋廷身上。這年十月,金太宗挾滅遼之余威,頒旨侵宋。

初期,完顏吳乞買希望達到「收復原賜京鎮州縣」的戰略目的,指導戰術則是「以和議佐攻戰」。

完顏宗翰(粘罕)

為了加強對攻宋戰爭的領導與協調指揮,金太宗特意設立了元帥府,任完顏杲為都元帥,分兩路兵馬大舉南下:西路軍由左副元帥粘罕率領,與完顏希尹、耶律余睹等,自云中府南攻太原;東路軍則以完顏宗望(斡離不)和完顏昌(撻懶)為主將,率阇母、劉彥宗等由平州西攻燕山。

于是,在亡遼的當年,金人即以有限的兵力(女真族金兵總兵力6萬余人),分東西兩路南下攻宋。

宗望與粘罕并不滿足于收復「契丹故疆」,決定借機擴大戰爭規模,拓土略地,劫掠財富。雙方又存了爭功的心思,約定攻下太原、燕山后,會師于北宋京師汴京(今河南省開封市)城下。

同時,金人又展現了陰鷙的一面。天祚帝被擒本來是宣和七年正月的事情,金人卻一直拖到七月,才以「告慶使」的名義遣使,向宋廷通告這樁「舊聞」。

在此之前,金人還派出一撥名為「報謝使」的使臣,重申宋金友好。「告慶使」前腳離開,又有「賀天寧使」趕至汴京。

金人使臣不絕于途,并非真的看重雙邊友好往來,其實是為金兵大舉南侵來打探道路遠近、地勢險易的,使者之名不過是打消宋人生疑的幌子而已。

宋廷其實也不是毫無察覺,河東安撫使、太原知府張孝純就報稱,粘罕重返云中,忙于調兵遣將,「頗下功夫」,似有圖謀入侵的異志。

這份奏報引起了宋徽宗的關注,他立即責令童貫去太原了解究竟。童貫還沒有離京,又接到張孝純奏報,有金使至太原,指名道姓要與童貫商議如何向宋廷交割山后之地。其實這不過是金人放出的煙幕彈。

宋徽宗趙佶

宋徽宗在位期間,童貫與高俅負責內外外兵事,結果「軍政不修」、「教閱訓練之事盡廢」。盡管宋廷對戰爭準備明顯不足,但金人仍不敢掉以輕心。

就算西路軍統帥粘罕也不敢將期望值定得太高,他認為「下太原、取洛陽、扼潼關,要絕西兵援路」,同時防范北宋皇帝「幸蜀」,就算是達成了戰略目標。

金人非常清楚,自宋遼締結「擅淵之盟」后,雙方百余年間無戰事,河北、河東等地宋軍戰斗力低下。而因與西夏長期作戰,陜西成了宋廷強兵犍馬之地,其中作戰力最強悍的自然是「西軍」。

金人必須扼守潼關,不令西軍入援,才能安全會師于汴京城下。一旦戰略失策,金人能夠虎頭蛇尾收場都是好的,最嚴重的后果甚至是南侵金兵有去無回。

為渙散宋廷軍民人心,粘罕一面整軍備戰,一邊發布了《元帥府左副元帥、右監軍、右都監下所部事跡檄書》。粘罕將自己裝扮成正義的化身,把金兵描摹成了吊民伐罪的正義之師。

在指責宋廷招降納叛、「歲貢,又多懲期」的同時,曉諭宋地軍民「擇其曲直」,「善為去就」。隨著戰爭的深入,這些偽善的言辭很快便不攻自破了。

就在宋使與金人交涉之際,東線宗望已經搶先動手,不宣而戰。而西線,十二月初三,粘罕派出的使者到達太原,給童貫帶來的是一封聲討宋廷的檄文《牒南宋宣撫司問罪》。

檄文措辭嚴厲、強詞奪理,內容無非是宋人不遵守雙方盟約、招降納叛等陳年舊賬。而就在金使到達太原的同時,粘罕已率軍突破宋境,向南推進了。

金人南下

戰端一開,金人的戰事順利得出人意料。金兵殺奔朔(今山西省朔州)、武(今河北省張家口市宣化區),「直薄馬邑而營」,立即就有「漢兒為內應」。

「漢兒」特指契丹統治下的漢民。此時,以燕云地區漢兒為主體組成的宋河東義勝軍翻手為云,覆手為雨,降宋降金,完全從自身利益而非國家利益出發。

金軍占據了云中等地之后,極大削弱了宋廷在河東代北地區的防御能力。義勝軍降金后反戈一擊,不但代州、石嶺關等要地落入金軍手中,金兵更是「如入無人之境,直趨太原」。而且粘罕盡悉宋人虛實,更是導致了一系列嚴重后果。

金兵來勢迅猛,金使漫天要價,讓童貫心驚肉跳。讓人氣憤的是,清醒過來的童貫第一個念頭并不是組織人馬抵御金人入侵,而是琢磨著如何逃離是非之地。

十二月初七,拿定主意的童貫決定開溜。他將河東安撫使、太原知府張孝純請來,告之自己將于明日「赴闕」,與天子共商國家大事。太原與河東的防務,都也要交給張孝純。

張孝純聞言大驚,良久才反應過來據理力爭。他認為國家危急之時,身受皇恩的童貫應該留在太原召集各路大軍,并力抗金兵入侵。如果他率先逃離,將會導致人心「駭散」,局面糜爛不可收拾,整個河東會淪陷敵手。一旦河東失守,河北也將不保。

張孝純的良言相勸,也無法阻擋童貫離開的決心。童貫帶著宣撫司的僚屬,以「日馳數百里」的速度撇下太原一城軍民,頭也不回地往汴京方向去了。

萬幸,童貫走時留下了宣撫司統制、大將王稟及三千勝捷軍。王稟是北宋末年難得的智勇雙全的軍事人才;勝捷軍為童貫所創,軍士的挑選十分嚴格,在數十萬禁軍中才挑選出五千余人。

宋軍抗金

勝捷軍士兵個個身高力大,「武騎超絕」,是宋禁軍中的精銳之師,戰斗力最為強悍。于是,這三千人馬成了守衛太原城的中堅力量。

十二月十八日,金軍兵臨太原城下。張孝存與王稟立即率軍堅城固守。宋金太原攻防戰正式打響。在太原城中,張孝純全面主持軍政,具體軍事指揮則是王稟。

王稟不顧個人安危,「輒領輕騎出城,馬上運大刀徑造敵營中左右,轉戰得敵首級百十,方徐引歸,率以為常」。這種漂亮的防守反擊,有兩個關鍵因素:勝捷軍的精銳敢戰和太原城防的固若金湯。

憑借著軍力和城防,宋軍使金軍西路軍受阻于太原堅城之下。粘罕自追隨完顏阿骨打起兵以來,戰必勝、攻必克,從來沒有遇到像王稟這樣的對手。

眼見攻城不利,金軍西路軍只能長期圍困太原。而宗望率領的金軍東路軍舍既定的作戰目標——中山、河間不攻,繞堅城,渡黃河,長驅直入,兵鋒直指宋都開封。

在宋燕山府東面的白河(今北京市通縣東潮白河),金軍與宋郭藥師的常勝軍發生了一場惡戰。常勝軍先勝后敗,久蓄異志的郭藥師敗回燕山府,將知府蔡靖等人囚禁,投降了金兵。降金后的郭藥師與常勝軍,搖身一變成了金人侵宋的急先鋒。

當金兵西路大軍進圍太原、東路大軍占領燕山府的消息傳至京,宋徽宗驚得目瞪口呆。當晚,宋徽宗忽然做出驚人之舉,將坐了二十五年的龍椅讓給了前來探視的太子趙桓。

趙桓極力推辭,宋徽宗命人將一件黃袍強行披在兒子身上。趙桓「黃袍加身」,不得不接過父親手中的爛攤子,于十二月二十三日即皇帝位,史稱宋欽宗;改元靖康,1126年也就成了靖康元年。

宋欽宗趙桓

十二月二十九日,宗望在行軍途中,收到徽宗皇帝內禪的消息。史載,金人「軍中大驚,猶豫未敢行」,宗望「恐南朝有備,意欲還師」。

結果,郭藥師見狀,進言「南朝未必有備」,并解釋道:「汴京富庶,非燕山府可比。今太子郎君(宗望)進兵神速,可乘此破竹之勢,急趨大河(黃河),宋軍將士必破膽,可不戰而還。如果宋廷有備,金軍‘耀兵河北,虎視南朝,以示國威’。那時還師,猶未晚也。」

宗望早有得隴望蜀之心,聽了郭藥師的剖析,深以為然,揮師繼續南下。正如郭藥師所言,沿途宋軍望風而逃,天險黃河無人把守。

于是,金人找到幾條小船,用了四五天時間,才全部渡過黃河。僥幸過了黃河的金兵額手相慶道:「南朝可謂無人矣,若有一二千人,吾輩豈能渡哉!」

得知金軍進至黃河,靖康元年(1126年)正月初三,欽宗皇帝下詔親征,并任命尚書右丞李綱為行營使,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曹曚為副使。

哪知道他沒來得及御駕親征,金兵就徑自打上門來了。正月初七,東路金軍兵臨汴京城下。關鍵時刻,李綱臨危受命,組織城防,勿促完成守備。

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,汴京的宋軍也多次挫敗了金軍的進攻。這充分證明,金軍并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強大戰力。而且,金西路粘罕軍自云中發起進攻后,與東路宗望軍并無戰役上的協同,也沒有相互聯系。

當二月二十一日,金東路軍自汴京開封北撤時,西路軍仍在圍攻太原,得知宗望與宋議和,討得金銀不少,粘罕便亦派使到宋京索討,未遂。

太原城地形

二月中旬,粘罕留銀術可部圍太原,自率軍南下。適平陽(今山西臨汾)義軍叛去,攻破威勝軍(今山西沁縣南),粘罕遂引金人入南北關(南關在沁縣西北,北關在祁縣東,兩關相連稱南北關),破隆德府(今山西長治),十七日進至高平(今山西晉城北)。

宋廷因宗望軍方由汴京解圍撤走,而粘罕軍又將南來,舉朝震懼,于是又遣使至粘罕軍中,許割太原、中山、河間三鎮講和。

粘罕回軍太原城下,出示割太原詔書,但宋知府張孝純拒不受詔。于是,宗翰攻取文水、孟縣(今山西今縣),擴大占領地區,以孤立太原,留銀術可繼續圍困太原,自還云中。

東路軍撤經中山、河間時,兩鎮軍民亦拒不受命,固守抗敵。宗望軍向中山、河間展開圍攻。

三月十六日,趙恒又下詔固守三鎮,命種師道為河北河東宣撫使,駐滑州(今縣);姚古為制置使,種師中為副,姚古領兵援太原,種師中援中山,河間。

種師中進兵逼宗望軍,宗望舍中山、河間撤軍回燕京,分屯安肅、雄、霸、廣信境內。至三月二十五日,姚古以兵復隆德、威勝,扼南北關。宋軍完成了河北的救援任務。

種師中救太原

四月中,宋廷命種師中率軍由井(今山西井陘)進出河東,與姚古軍由隆德府,張灝軍由汾州(今山西汾陽)北上,互為犄角,共解太原之圍。

五月,種師中留輜重于真定,率軍過井陘經平定軍(今山西平定),乘勢收復壽陽、榆次等縣。時姚古、張灝等軍皆未行動,遂還屯真定。

當宗翰避暑回云中,留兵就地畜牧時,宋知樞密院事許翰誤信諜報以為金將撤兵,幾番催促進軍,責備種師中「逗撓」不進。

宋廷有完備的軍法體系,戰時軍法十分嚴厲。「逗撓」,按宋軍律是大罪。于是,種師中乃約姚古及張灝分道俱進,自己率軍輕裝再次西出。

當進至壽陽的石坑時,種師中部遭到金軍襲擊,五戰三勝,轉戰至榆次的殺熊嶺。這時姚古軍才到達威勝軍,統制焦安節妄傳金宗翰大軍將至,姚古、張灝皆失期不前。

種師中軍士卒饑疲,敵悉眾攻師中的右軍,右軍潰,前軍亦奔,師中猶率親軍力戰,自卯至已,士卒發神臂弓卻敵,而犒賞不及,眾憤散,所留僅百余人,師中身被四創,力竭戰死,時年六十八歲。

種師中之死

金軍乘勝南進,迎戰姚古軍于盤陀(戍名在今山西祁縣東),姚古軍潰保隆德。接著,金軍又在交城擊敗張灝軍。宋軍第一次救援太原失敗。

宋軍第一次解太原之圍受挫后,主和派耿南仲等又力主割三鎮求和。李綱堅決反對。六月,耿南仲即提請以李綱代替老病告歸的種師道為宣撫使,蓄謀排擠李綱出朝。

李綱明知是政敵借事坑害,以「書生不知兵」,「恐誤國事」堅辭,奏章十余次未得應允。朝臣甚至以秦昭王令白起自盡的故事相威脅,李綱不得已受命。

時宣撫司兵僅一萬二千人,兵少馬缺,諸事均未集,李綱請延緩行期,被欽宗斥為拒命。八月,李綱被迫出發河陽,訓練士卒,修整器甲;繼又進駐懷州(今河南沁陽),造戰車,等防秋兵到來后,再進軍太原。但欽宗卻下詔罷減所集秋兵,接著下詔促令進軍太原。

李綱只好在隆德府召集會議,決定四路并進,以制置副使解潛部屯威勝軍;宣撫副使劉給部屯遼州(今山西左權);幕官王以亭、都統制折可求、張思正等部屯汾州;范瓊屯南北關,約期諸路同時向太原進擊。

但是,各路主將皆受皇帝御書,事皆專達,進退自由,李綱空有宣撫使節制之名。因此,當進軍太原之役發起后,劉給部先從遼州進軍,被金軍集中主力迎擊,首先敗績。

李綱

解潛部由威勝進軍,遇金軍阻擊于關南,亦大敗。張思正領軍十七萬與張灝軍(第一次進軍后回屯汾陽)夜襲金婁室軍,戰于文水,小勝;次日大敗,死數萬人。折可求部亦潰于子夏山(今山西汾陽縣北)。

這次四路宋軍分道進兵,互不協同,遂被金軍各個擊破。宋廷第二次入援太原的軍事行動宣告徹底失敗,從此再也無力入援,太原城破只是個時間問題。

其實,第一次金軍南下時,當時宋各路勤王報兵相繼到達開封近郊的已達二十萬人。金軍攻城不下,抄掠近畿亦受助迫,處境日趨危殆。正如種師道所指出的,「金人不知兵,豈有孤軍深入人境而能善歸乎!」

不僅如此,金軍頓兵在開封城下,野無可掠,多一天不走,危險加重一天。這次金東路宗望軍得以避免覆軍而北去,關鍵在于宋廷的投降派幫了忙,專出些「餿主意」,不惜土地、金帛,諂敵求和。

宋徽宗既不用李綱、種師道知兵之將「疲老金師而后去之」的建策,也不許派兵追躡、監視金軍北撤。因此,金軍這次的戰略計劃和作戰行動,從軍事上說是冒險僥幸;非宗望能兵,實趙佶太無能而已。

四路救太原失敗

另一方面,金人以和談佐攻戰,卻是成功的。他們利用了宋廷君臣畏敵如虎,只知屈讓以為身謀的怯弱心理,讓其自己扼殺開封軍民的斗志,擯棄主戰派李綱,種師道「堅壁勿戰」、擊其饑歸的正確戰略指導。

就這樣,金軍在軍事上無力得到的勝利果實,卻在誘和中得到了,這在戰爭史上是罕見的。宋廷失敗主要還在于戰前缺乏抗金的戰略措置,臨戰又喪失抗戰的斗志。

當和平相處百余年的遼朝敗亡后,宋已面臨女真貴族積極準備南侵的嚴峻局勢。宋徽宗趙佶君臣卻毫無警惕和戒備,沒有及時調整戰略防御部署,照舊把對付西夏作為重點,而在北方對金的漫長戰線上,兵力卻很薄弱。

當宋廷尚在慶祝以高額代價屈辱地換來燕山幾座空城時,金人已揮戈南下踐踏宋地了。宋不僅未能收復燕云十六州以恢復長城防線,甚至連燕京、大同也丟了,這兩地成為金兵南下的補給基地和出發地。

在這種形勢下,太原、中山、河間三鎮已成為黃河以北防線的中堅支柱,只有依托三鎮才能重建雁門、三關防線。因此,三鎮具有突出的戰略地位。

三鎮以南,山西方面尚可鞏固上黨以屏蔽洛陽,但河北方向,一馬平川,鐵騎可以長驅直進,而黃河又冬季水淺,渡口眾多,宋都開封已直接暴露在金軍突然襲擊的矛頭之下。

可以這樣說,不守三鎮,宋朝的最后防線黃河就難以確保。三鎮的得失,不僅關系到抗金的戰略部署,更影響著全宋軍民的人心士氣。

宋廷萬萬不該在宗望孤軍深入,頓兵堅城,無計可施而開始北撤之際,答應割讓三鎮。金軍主力北還后,宋軍采取援晉部署時,宋欽宗趙恒仍然是遙控分制,使將帥無權,行動不一,結果被為數不多的金婁室軍各個擊破。

李綱守汴京

更有甚者,宋廷竟然在危急情況下,極力迫害堅守汴梁、力挽狂瀾的李綱。僅此一端就可以看出,北宋的覆滅和二帝的被擄,決不是偶然的。

女真貴族第一次南下襲宋雖然沒有得逞,但其大大膨脹了的掠奪野心,更趨狂熾。金西路軍仍在圍困太原期間,東西兩路金軍即開始積極進行再度南侵的戰爭準備。

第二次侵宋戰爭,金人仍以斡離不與粘罕各主一路大軍,負責攻宋事宜。在此之前,先是派出了使臣興師問罪。金軍重施故伎,將自己打扮成聲討不義的正義使者。

金人命令欽宗速割三鎮之地,以待撫定。宋廷回書稱,三鎮堅守不肯割讓不關朝廷之事,皆因三鎮軍民不奉詔,誓死保衛疆土,欽宗皇帝對此無可奈何。

不過,面對金人的兵鋒,懦弱的宋廷還是陸續派出使臣,表示愿意將三鎮賦稅以歲幣、銀絹的形式交給金人,以換取免割三鎮。

金人譴責宋廷,不過是為攻宋找一個借口而已。金攻宋的方針仍用政治與軍事雙管齊下,政治上以和談佐攻戰,瓦解宋君臣兵將的抗金斗志,軍事上借和談掩蔽進攻,以進攻逼宋投降。

同年八月十四日,金軍以右副元帥宗望為東路軍主帥,自保州(今河北保定)直趨真定府(今河北正定縣):以左副元帥完顏粘罕為西路軍主帥,主力從云中(今山西大同)南下,加速攻取太原,后繼續南下;計劃在渡過黃河以后,兩路會師東京。

靖康之變示意圖

不過,當時擺在粘罕面前的首要難還是太原堅城。如果他不拔掉太原城這個攔路虎,就無法實現會師汴京城下的作戰目的。金軍長期圍困太原,屢攻不下,多次誘降均未得逞,這次期在必取。于是,金軍集中兵力,專門制造攻城器械,輪番強攻。

當時的張孝純被困在太原城中,不知自己因守太原有功,已經被欽宗遙授「檢校少保、武當軍節度使」之職。援軍的到來遙遙無期,張孝純每天只好站在太原城墻上望穿秋水地等待。

那時的他,只看到城外金兵南北「往來不定」地調兵遣將,心急如焚;卻不知宋二十余萬援軍已一敗涂地,太原城危在旦夕。

堅持到八月初時,太原外城已經被金兵攻破,幸虧王稟未雨綢繆修筑的重城起了作用,內城暫時無恙。此時,河東地區早晚間天氣已十分寒冷,城中乏薪,眾人不得已之下只好毀屋取木。城中糧盡,「殍死百分僅存一二」。

就這樣,被金兵圍困八個多月后,太原城幾乎變成了人間地獄。雞犬、蛇鼠、鳥雀之類早已不見蹤跡,僥幸存活下來的士兵勉強支撐著軀殼守御城池,生病的人無藥可醫,茍延殘喘而已。

待到粘罕打退宋廷數路援兵,回師開始攻城的八月底,太原城從宣和七年冬十二月十八日被圍困,已經足有二百五十多天了。

太原攻防戰

當粘罕率軍猛攻時,殘余的宋軍「以鎧甲充食」已有二十多天,依靠的完全是不屈的意志力。這些守軍表面看上去被堅執銳,實則喪失了戰斗力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兵蜂擁而上,虛弱地「悉委軍器」,倚壁瞠目而視。

就這樣,太原城在堅守了八個多月后,于九月初三陷落。金軍殺入城中,「無問老幼皆殺之」。張孝存父子成了金兵的俘虜。

城破后,王稟當即率領殘余的嬴兵與金兵展開激烈的巷戰,「身被數十槍」。當金兵如潮水殺至,王稟負太宗御容,和兒子閣門祗侯王荀赴汾水而死。

總之,粘罕隨金太祖完顏阿骨打起兵以來,戰必勝、攻必克,沒有遇到敵手,哪知道卻被阻在太原堅城下,不但被王稟打破了不敗金身,還被宗望拔得頭籌。因此,粘罕心底一直對王稟恨之入骨。

攻陷太原城后,西路金兵掃平了進軍的道路。東路金軍在宗望的率領下,自保州出師,在井陘擊敗宋軍后,越中山直取真定。

真定城在堅守了四十多天后陷落,守將都鈴轄劉翊巷戰后兵敗自縊而亡,知府張邈被俘不屈而死。而粘罕在太原休整之后,也率軍攻占了平定。

靖康之恥

不久,宗望從真定趕來相會。兩路金兵統帥會合后,共同商議下一步的軍事行動。最后,金軍高級將領達成共識,向汴京發起了凌厲攻勢。

「及至太原之陷也。逾月之間,賊已南來,國家之力已困于河東矣。將士之氣巳沮于河東矣。」可以說,正是二百五十多天的太原攻防戰,耗盡了北宋王朝的力量,也拉開了靖康之恥的沉重帷幕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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